2020-2021 6C 吳紀正

抬頭仰望,看到的,是明亮動人的星星,一顆接著一顆。許多的小孩,包括我,也巴不得把這全部的星星都摘下來。只可惜,距離天空最近的山峰卻被大人們畫成禁區,不容許任何人進入。

但即使沒有這個禁區,我依然不會走進去,因為我,亦不能打破自己的那道「禁區」的門。

「不要淋熄它!」我一手握住母親的手,另一手則握成拳頭。短短數秒,卻握得滿手心是汗水。母親默默地走回房中,而我則望著這堆火焰,在黑夜之中,藉著它獲得安慰。「我害怕黑暗。」我對身邊邀請我到禁區冒險的友人說道。只要太陽一從地平線消失,我便會立即跑回自己的家裡去。這並非父母要求的,而是我希望趕快燃起一個火小火堆,好讓自己即使在黑夜之中,亦不會懼怕。直至太陽再一次升起,陽光都透進房子裡頭,我仍會小心翼翼地拉起薄薄的窗簾。看到刺眼的太陽,這才把床頭的火堆給淋熄。

「我跟你說啊,但你可不能再跟其他人說。」昨天邀請我到禁區的友人低聲地說道。「我跑到禁區裡頭的山峰去了。!」他欣喜若狂地接著說:「從那頭看到的星星比從地面看到的更大顆更明亮,比現在頭頂上的太陽都更亮呢!」我的雙眼先是定睛在友人身上,想像他昨夜由家中跑到禁區的經歷,但雙眼隨即又閉上。因我想像不到,一個隨身帶著火把的人,要怎樣逃過其他人的眼睛,在黑夜之中打開禁區的門,穿過森林,走到山峰那頭去。看到垂著頭的我,友人自覺無趣,便走向其他小朋友,說上同一樣的話。

但我垂下頭,卻並無表情,反倒是燃起了心頭上小小参火焰。夜幕再次降臨,我輕輕地打開窗簾,望向天際之間的繁星,依舊的明亮、依舊的動人,依舊的希望把它取下來,能永永遠遠放在身邊。已經如此明亮的繁星,實在是想不到如何更明亮。

有著各樣「依舊」的想法,我這次卻並沒有依舊的睡在床上。心中那堆小火現在已是盛放之時。那堆小小的火已澆熄了心中的恐懼。我使勁地拉開窗簾,打開窗戶,第一次在黑夜之中,走到外頭去。時間已到午夜,街道顯得更為陰暗。我握住拳頭,手心又再流出汗水。但回想起心中那堆火焰,我的身體漸漸變暖,更把手心上的汗水給蒸發去。我打開了心中的「禁區」。

走到禁區門前,我二話不說地把它推開,望向深不可測的森林,心頭上的「禁區」變得若隱若現,逐漸浮現的恐嚇,一下子便被頭頂上的繁星給消除。我幻想著接下來將有著更大、更明亮的星星,走進了森林裡頭。動物的叫聲,被樹根絆倒,滿身沾滿了泥巴,我卻並未因此而停下來。只要回想初心,回想心中的那堆火,回想心中對星星的渴望,我便可以把心中的恐嚇、心中給自己所定的禁區,一道接著一道地打破。

在最終,繁星的亮光打破了頭頂上的樹冠層,真的跟白天一般。走在夜晚的路上,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。我走到山和海的頂上,望向伸手可及的繁星,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,翱翔在天際之間,與繁星作伴。我把其中一顆星星給捉住,放到心頭上,但需要的卻早已不是它給予的安慰,倒是享受著不受限制的翱翔,享受著沒有枷鎖的快感。那一刻,所有的禁區都不存在。

禁區實為人出於內心恐懼而給予的限制。為了保護自己,不受恐懼所害而人弓這的東西,卻反倒局限了對事物的認知和自己的能力。因為害怕黑暗,我不敢於晚上到禁區裡頭冒險,但仰慕星星,我打破「禁區」,消除恐懼而變得唾手可得,伸手可及。在打破「禁區」,心中恐懼的同時,我更因此而自由地翱翔起來,穿越在群星之間。這一切都得由我決心打破「禁區」凡的那一剎算起而獲得的結果。

若然每個人都不願走出自己的舒適區,不嘗試打破自己給予自己的枷鎖,鎖住自己能翱翔天際的機會,我們只能每一晚燃起安慰自己的小火,一心仰望天空,幻想能得到星星。這一切都只能淪為想像,淪為嘴上說著的故事。只有你打破「禁區」,才得以到達、才得以獲到天上星星的垂青。


I BUILT MY SITE FOR FREE USIN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