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節錄:

梁惠王曰:「寡人願(安心、專心)(受)教。」 

孟子對曰:「殺人以(木棍)與刃,有以異乎?」 

曰:「無以異也。」 

「以刃與政(政,行政手段),有以異乎?」

曰:「無以異也。」 

曰:「(廚房)有肥肉,(馬圈)有肥馬,民有飢色,野有餓莩,此(率領)獸而食人也。獸相食,且人(憎惡)之。為民父母,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。惡在其為民父母也?仲尼曰:『始作俑者,其無後乎!』(第一個製作殉葬用的偶人的人,該不會有後代吧。)為其象人而用之也。如之何(怎麼、為甚麼)其使斯民飢而死(語助詞,呢)?」


賞析:

本章是孟子教梁惠王改革虐政。   


官吏如人民的父母,他們的職責是愛護與教養百姓,視百姓有如自己的子女,怎能不盡心去維護,反而忍心去傷害呢?即使並非有心,而是由於無知,但錯誤的政策所帶來的傷害,也是責無旁貸的,何況是出於一己的私心奢靡,在聲色犬馬中腐化,而坐視百姓在飢餓中掙扎,在荒野中死去呢?孟子此章對政治的失職給予強烈的指責,以「率獸吃人」來刻畫其無知與罪過。並引述孔夫子的話:「始作俑者,其無後乎!」孔子這番話,是為了木偶土偶做的酷似人形,有違仁心的不安不忍之情。試看象人陪葬尚且不可,何況是使活生生的百姓飢餓至死呢?


儒家講政治,不從權力說,而從德行說,對權力的結構與分配,不大在意,而重在權力的規範。規範在道德,道德僅能在自覺中挺立。問題是,在何等的人文情境中,較能引發道德的自覺,儒家的道德根據在仁的本心良知,仁的本心良知首由父子的親情中呈現。故以官吏為父母,以百姓為子女,把政治由權力關係的衝突,轉移為倫理關係的親和,使政治由發生意義的偶然,進為本質意義的必然,至於以君臣如父子,要求臣下如子女,對君父無條件服從的非理性發展,實在不是儒家的本意,也就是說,官吏是父母,此重在道德使命的自覺與擔負,而不重在政治權位的專制與獨斷,若存有此私心,何止是率獸食人,在孟子的價值判準下,根本就是非人也。 


「始作俑者」為孔子對不良制度創始者的指責,因一種制度的好壞,均直接影響國計民生。所以好的制度,能令蒼生受福,功德無量;反之,壞的制度則遺害蒼生,萬眾受苦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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