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集
原著節錄:
玄德入城安撫己畢,賞勞三軍,乃問眾將曰:「零陵已取了,桂陽郡何了敢取?」趙雲應曰:「某願往。」張飛奮然出曰:「飛亦願往!」二人相爭。孔明曰:「終是子龍先應,只教子龍去。」張飛不服,定要去取。孔明教拈鬮(從預先做好記號的紙卷或紙團中,隨意拈取一個,來決定事情。),拈著的便去。又是子軍拈著。張飛怒曰: 「我並不要人相幫,只獨領三千軍去,穩取城池。」趙雲曰:「某也只領三千軍去。如不得城,願受軍令。」
孔明大喜,責寫軍令狀,選三千精兵付趙雲去。張飛不服,玄德喝退。
趙範拗不過,只得應允。陳應領三千人馬出城迎敵,早望見趙雲領軍來到。陳應列成陣勢,飛馬綽叉而出。趙雲挺槍出馬,責罵陳應曰:「吾主劉玄德,乃劉景升之弟。今輔公子劉琦同領荊州,特來撫民。汝何故迎敵?」陳應罵曰:「我等只服曹丞相,豈順劉備!」趙雲大怒,挺槍驟馬,直取陳應,應撚叉來迎。兩馬相交,戰到四五合,陳應料敵不過,撥馬便走。趙雲追趕。陳應回顧趙雲馬來相近,用飛叉擲去,被趙雲接住,回擲陳應。應急躲過,雲馬早到,將陳應活捉過馬,擲於地下,喝軍士綁縛回寨。敗軍四散奔走。雲入寨叱陳應曰:「量汝安敢敵我!我今不殺汝,放汝回去;說與趙範,早來投降。」
陳應謝罪,抱頭鼠竄,回到城中,對趙範盡言其事。範曰:「我本欲降,汝強要戰,以致如此。」遂叱退陳應,齎捧印綬,引十數騎出城投大寨納降。雲出寨迎接,待以賓禮,置酒共飲,納了印綬。酒至數巡,範曰:「將軍姓趙,某亦姓趙。五百年前,合是一家。將軍乃真定人,,某亦真定人,又是同鄉。倘得不棄,結為兄弟,實為萬幸。」雲大喜,各敘年庚。雲與範同年。雲長範四個月,範遂拜雲為兄。二人同鄉,同年,又同姓,十分相得。至晚席散,範辭回城。
次日,範請雲入城安民。雲教軍士休動,只帶五十騎隨入城中。居民執香伏道而接。雲安民畢,趙範邀請入衙飲宴。酒至半酣,範復邀雲入後堂深處,洗盞更酌。雲飲微醉,範忽請一婦人,與雲把酒。子龍見婦人身穿縞素,,有傾國傾城之色,乃問範曰:「此何人也?」範曰:「家嫂樊氏也。」子龍改容敬之。樊氏把盞畢,範令就坐。雲辭謝。樊氏辭歸後堂。雲曰:「賢弟何必煩令嫂舉盃耶?」範笑曰:「中間有個緣故,乞兄勿阻。先兄棄世已三載,家嫂寡居,終非了局,弟常勸其改嫁。嫂曰:『若得三件事兼全之人,我方嫁之:第一要文武雙全,名聞天下;第二要相貌堂堂,威儀出眾;第三要與家兄同姓。』你道天下那得有這般湊巧的?今尊兄堂堂儀表,名震四海,又與家兄同姓,正兮家嫂所言。若不嫌家嫂貌陋,願備嫁資,與將軍為妻,結累世之親,何如?」
雲聞言大怒而起,厲聲曰:「吾既與汝結為兄弟,汝嫂即吾嫂也,豈可作此亂人倫之事乎!」趙範羞慚滿面,答曰:「我好意相待,如何這般無禮!」遂目視左右,有相害之意。雲已覺,一拳打倒趙範,逕出府門,上馬出城去了。
範急喚陳應,鮑隆商議。應曰:「這人發怒去了,只索與他廝殺。」範曰:「但恐贏他不得。」鮑隆曰:「我兩個詐降到他軍中,太守卻引兵來搦戰,我二人就陣上擒之。」陳應曰:「必須帶些人馬。」龍曰:「五百騎足矣。」
當夜二人引五百軍逕投趙雲寨來投降。雲已心知其詐,遂教喚入。二將到帳下說:「趙範欲用美人計賺將軍,只等將軍醉了,扶入後堂謀殺,將頭去曹丞相處獻功,如此不仁。某二人見將軍怒出,必連累於某,因此投降。」趙雲佯喜,置酒與二人痛飲。二人大醉,雲乃縛於帳中,擒其手下人問之,果是詐降。雲喚五百軍人,各賜酒食,傳令曰:「要害我者,陳應,鮑龍也;不干眾人之事。汝等聽吾行計,皆有重賞。」眾軍拜謝,將降將陳,鮑二人,當時斬了;卻教五百軍引路,雲引一千軍在後,連夜到桂陽城下叫門。
城上聽時,說陳、鮑二將軍殺了趙雲回軍,請太守商議事務。城上將火照看,果是自家軍馬。趙範急忙出城,雲喝左右捉下遂入城安撫百姓。已定,飛報玄德。玄德與孔明親赴桂陽。雲迎接入城,推趙範於階下。孔明問之,範備言以嫂許嫁之事。孔明謂雲曰:「此亦美事,公何如此?」雲曰:「趙範既與某結為兄弟,今若娶其嫂,惹人唾罵,一也;其婦再嫁,使失大節,二也;趙範初降,其心難測,三也。主公新定江漢,枕席未安,雲安敢以一婦人而廢主公之大事?」
玄德曰:「今日大事已定,與汝娶之,若何?」雲曰:「天下女子不少,但恐名譽不立,何患無妻子乎?」玄德曰:「子龍真丈夫也!」遂釋趙範,仍令為桂陽太守,重賞趙雲。
張飛大叫曰:「偏子龍幹得功,偏我是無用之人!只撥三千軍與我去取武陵郡,活捉太守金旋來獻!」孔明大喜曰:「翼德要去不妨,但要依一件事。」正是:軍師決勝多奇策,將士爭先立戰功。未知孔明說出那一件事來,且看下文分解。